「成棒之父」嚴孝章逝世20周年了,但是至今仍是國內棒球界最懷念的「大家長」,他在中華棒球協會理事長任內,運用國際影響力,把台灣棒球帶進國際舞台,打造「世界五強」的亮眼招牌,使優質棒球人才在國際間廣受矚目。
台北體育學院球類運動系系主任高英傑強調,王建民今年在美國職棒大聯盟大放異采,這也多虧嚴理事長把台灣棒運推向國際,引起美國、日本職業球團的注意,才使王建民獲得寶貴的機會。
高英傑` 李來發 難忘知遇之恩
「成棒之父」嚴孝章逝世20周年了,但是至今仍是國內棒球界最懷念的「大家長」,他在中華棒球協會理事長任內,運用國際影響力,把台灣棒球帶進國際舞台,打造「世界五強」的亮眼招牌,使優質棒球人才在國際間廣受矚目。
台北體育學院球類運動系系主任高英傑強調,王建民今年在美國職棒大聯盟大放異采,這也多虧嚴理事長把台灣棒運推向國際,引起美國、日本職業球團的注意,才使王建民獲得寶貴的機會。
高英傑` 李來發 難忘知遇之恩
如果不知道的話,那麼從王建民比賽談起你就一定會清楚,不是說「Williams shift」這個名詞和王建民有關,而是每當王建民比賽,透過電視畫面轉播你就可以發現一個很有趣的現象,那就王的隊友Giambi上場打擊時,對方所有的防守員都會會自動地往右半邊移動。
事實上不只是Giambi,今日美國大聯盟那些強力的打者,每當他們上場時,所有的防守也都會很極端地朝向某一邊做移防,除了Giambi之外,還有白襪隊的Jim Thome、巨人隊的Barry Bonds、紅襪隊的David Ortiz,還有已退休的Mark McGwire等。
因應這些強力拉回型打者而採取的特殊的佈陣就叫做「Williams shift」,這樣的防守移位最早出現在1946年,目的就是針對當時、也是時至今日仍是最偉大打者的Ted Williams,而首次採用這樣移防守備的則是克里夫蘭印弟安人隊,接著其他球隊也群起效尤,根據一場印第安人對紅襪隊的比賽,當時賽後報紙所繪製的簡圖可以看到,為了應付Ted Williams,印第安人隊的左外野手George Case是站在三游後面的草皮上,而原來的三壘手Ken Keltner則是站在二壘包的右側,也就是說左半邊的外野是完全沒有人在防守,實在是很誇張。
文化和輔大,這兩所台灣實力最堅強的大學棒球隊,將進行七場奪旗的對抗賽,雙方所爭奪的那面錦旗還有個頗具鼓舞人心的名稱,稱之為「梅花旗」,主辦單位希望把這一系列的比賽,能夠辦得像早慶戰那般地名留青史,至於能不能如願,還沒開打前老實說沒有一個人有把握。
林溪海(球迷):「在梅花旗開打前報紙就有報導這方面的消息,對我們球迷來說實在是個很令人期待的事,因為兩邊有太多的明星球員了。在民國七十年左右棒球比賽的票價不是論場次的,而是以『天』的單位來計數,也就是說你只要買一張票就能看一整天,愛看多久就看多久,梅花旗這種難得的比賽即使一天打一場要收門票都會有人看,更何況還是免錢的,所以怕到時沒位子坐,每一場比賽我都趕個大早到球場搶位子。」
中國時報(民國六十八年十二月三十日第四版):「第一屆梅花旗爭奪賽昨日在台北市棒球場開鑼,由於這項比賽是國內首創,因此很吸引球迷注意,昨天未開賽前己經有許多觀眾湧進至現場,他們各自選擇自己喜歡的球隊,由大會贈送的小旗子後即入場權充兩隊義務啦啦隊,再加上原先由大會安排的啦啦隊使場內的氣氛非常熱鬧,開賽之後加油之聲此起彼落,加上球迷揮舞的小旗子,使內野看台兩邊形成了一片旗海,是成棒少見的高潮場面。比賽在台北市長李登輝開球之後展開,由味全隊先攻、、、、、」
「即使站在公司商業立場的角度考量,你想一年公司贊助一百多萬,而整個台灣成棒隊總共加起來才九隊而已,算起來一年打不到五十場比賽,也就是味全兩個字相亮不到五十次,如果是在預賽就被淘汰那就更少了,所以如果能多辦一些比賽增加味全公司球服的曝光率,增加廣告效益,對公司來說都是好事一件。另外從選手的立場來看,他們也能藉由多比賽當中累積球賽的經驗。」
鄭幸生(前味全成棒隊員):「聽說味全公司打算和葡萄王合辦比賽時,其實選手間並沒有特別的感覺,因為當學生畢竟是比較單純的,不會因為要多打比賽就認為好像是『加班』一樣,有些球員還覺得多比賽比較好,因為平常訓練量雖然夠但比賽實在是太少了。通常我們一天的行程是這樣的,上午在學校上課,下午就到台北市立棒球場練球,不過因為從陽明山到球場路途較遠,一開始是大家搭公車或坐計程前往,後來味司公司就派小型的巴士接送,雖然練得很勤快,但真正比賽並不多,所以能多點比賽總是好的。」
江泰權(前葡萄王成棒隊員):「很新鮮吧!聽到要和文化比賽時有那種很新鮮的感覺,因為之前所有的比賽都是八、九個隊去爭一次季賽的冠軍頭銜,現在卻是兩隊打對抗賽,所以覺得很不一樣。」
徐生明(前味全成棒隊員):「能投一場漫長難分上下的比賽對投手來說是很難得的挑戰,因為那不僅是技術更是毅力的考驗。」
張景涵(味全公司常董):「黃廣琪投出那場二十一局的比賽,過程實在是太緊張刺激了,雖然最後我們贏得了勝利,但勝利投手黃廣琪卻也因此而住院,在黃廣琪因為肝病住院的這段時間,我曾和同事到醫院探望過他,很多人都說他是投了那一場比賽因為勞累而引發肝病住院,這對我們球團負責人來說實在是很於心不忍的一件事。」
黃廣琪(前味全成棒隊員):「在那一場六個多小時的比賽之後,我的確是住院了一段時間,也因此辦了休學的手續,因為是在那一場比賽後就進院,所以很多人都想當然爾地認為我是因為投球局數過多而引發肝病的,但事實並不是如此,公司和教練都背了黑鍋了,其實我的肝病是因為長期以來自己沒有好好保養身體所造成的,和那一場比賽並沒有太大的關係,只不過時間上太巧罷了,要說受創比較嚴重的應認是莊勝雄吧,聽說那一場比賽之後,他在醫院吊點滴好幾天呢!」
鄭幸生(前味全成棒隊隊員):「第十七局我們本來有很好的得分機會,我們曾經在一出局攻佔到到了二壘,但最後還是沒有得分,到了二十一局,大家都累灘了,我是第一個上場打擊,把球擊向游擊方向,不過那只是個軟弱的滾地球而已,心正想著這下完蛋的時候,沒想到對方游擊手竟然發生失誤,讓我輕鬆地上到一壘。」
林易增:「鄭幸生這場比賽是第七棒,我則是第八棒,當他上壘後教練就要我用觸擊,在這種情況下誰都會下達這種戰術,可是我卻沒有把球觸擊好,對方捕手洪一中把球撿起來之後就直接傳二壘封殺了鄭幸生。」
陳潤波:「這麼好的得分機會林易增竟然觸擊失敗,失望的應該不止我一個人,既然保守的戰術行不通,我就改變戰略利用林易增的腳程下達盜壘戰術。」
李廷壁(前味全公司廣告服務部副理):「看著兩個投手一局接著一局地投下去,我們在休息區內看了實在也很不忍心,尤其是自己的投手黃廣琪,但這種比賽很明顯的呈現出的一種狀況是哪一隊先換投就會輸球的結果。」
陳潤波:「這種比賽對兩隊的總教練來說都是一種煎熬,因為比賽是一局接著一局的延,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結束,太早換怕對方打下分數,不換又覺得對投手太殘忍了,我曾經一度想把黃廣琪換下來休息,但每一次在攻守交替,他走下投手丘回到休息區前都會對著我說:『不要換,我還可以再投』那種鬥志實在是嚇人。」
美國維吉尼亞大學運動醫學博士陳俊忠在其著作「挑戰極限」一書中談到:「體力不濟是一個相當籠統的觀念,其中包涵兩個層面的問題,一是基礎性的運動能力不足,如心肺耐力、肌耐力、爆發力、速度、協調性等要素不夠厚實,造成技術表現受到負面影響,無法充份發揮。二則由於比賽中累積性疲勞無法適時排除,降低了競技能力,特別是比賽未段,疲勞因素的影響尤其顯著。」對於這場誰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該結束的比賽,前九局也許測試是雙方技術實力,但進入打不出個結果的廷長賽時就是考驗兩隊體能耐力的時候了,「體力不濟」的陰影隨時籠罩在味全及葡萄王兩隊的所有選手身上。
「不過話雖如此,但兩邊的投手表現實在沒話說,莊勝雄也好,黃廣琪也罷,大概都投出了他們在國內的代表作,九局的比賽就看打者一個上一個下,我們味全雖然曾上到三壘,但說起三上三下的次數還比葡萄王多呢。兩隊投手都這麼好,其他的投手都是多餘的,雖然教練有叫我們在場邊隨時準備,但誰都看得出來,這種比賽就是這兩個定生死了。」
鄭幸生(前味全成棒隊員):「也許你會覺得九局兩支球隊加起來將近二十位選手居然打不到半分是不可思議的事情,但結果就是如此,如果你要問我為什麼,那麼我告訴你絕不是兩隊的打者不行,而是投手實在是太好了,沒有一位投手能夠每一場都保持在最佳狀態,但偏偏葡萄王的莊勝雄、味全的黃廣琪兩個實力最好,而且狀況最好的一天都碰在一起了,尤其他們兩人當天的滑球真是一絕啊!」
滑球!在進入右打者面前會右彎的變化球,在今日棒壇幾乎少有人不會投它。滑球剛在棒球場上出現時很多人稱它為「快速曲球」或者是「五分曲球」,對它的形容則是:「它像是快速球帶有少許緩慢的彎曲,或是曲球帶有少許快速的彎曲」,這是很多人初見滑球之後對它的印象。據說滑球是在一九零四年一位善投唾液球叫做艾莫耳.史垂克萊特的投手發明的,然後經由他人再傳入大聯盟,接著這個看起來像是變化球又像是直球的球路就讓打者頭痛不已,日本職棒第一場完全比賽出現在一九五0年六月二十八日,由巨人隊的投手藤本英雄投出的,被創下不名譽記錄的則是海盜隊,比賽地點是在青森球場,那場名留青史的比賽,藤本只用了九十二球,投出三次三振,其他出局的打者包括十次內野滾地球、內野高飛球四次及六次的外野飛球被接殺,這場日本職棒史上最偉大的記錄就在藤本手中寫下,而藤本能夠創記錄,就是靠著一顆銳利無比的滑球,有趣的是,根據資料所記載藤本在二次大戰前是以快速直球著稱的投手,在戰後因為肩傷正考慮要不要離開棒球場時,無意間和友人練投時卻發現了在當時日本並不普遍的滑球投法,而用這顆「魔球」開啟了職業運動生命的第二春。
不過比賽時間久不代表進行的局數一定比較多,日本棒球史上打最多局數的比賽是發生在昭和三十四年(一九五九年)的五月二日的社會人野球京都大會第一天的比賽,由日本新藥對的比賽,兩隊整整打了二十九局才分出高下。
所以在必須分出勝負而沒有時間、局數限制的情況下,一場棒球比賽到底會打到什麼時間結束,是兩小時、是三小時或漫漫無盡期是沒有人可以預料的!那麼台灣棒球史上最長、用掉時間最久的一場比賽在何時呢?民國六十八年九月十五日下午四零點五分開打的味全、葡萄王之戰,在台灣棒球史上留下一筆。
陳潤波(前味全棒球隊總教練):「我曾經說過在我上任之初就勉勵我的選手以打倒合庫隊為第一目標,這不是因為我是合庫出身為選手就希望手下的球員能打倒老東家,而是合庫隊當時是國人成棒第一品牌,打敗合庫就代表有一定的實力在,但球員好像對打敗合庫沒什麼感覺,反而是碰上葡萄王隊時特別的拚命。」
味全這兩場訪間比賽的最大收獲是什麼呢?八月二十六日中央日報第五版記者蔡鵬輝的報導是這麼寫的:「....日本產業大學職員在看了味全隊的演出後表示,你們的球員怎麼那,沒有吼聲、沒有虎虎生風的勁道。由於我們的球員精神不夠振作,間接影響了比賽,攻擊時沒有揮棒漫不經心、跑壘左顧右盼,二壘安打能上到一壘就心滿意足了,守備時移位緩慢,一旦輸球或落後就題得頹唐、漏氣得不像一支球隊。日本隊在比賽時,隨時可聽現吼聲,人人充滿活力,進出場一快跑,棒子揮出去不管什麼球便使勁往前衝。一剎那間,其相差是很大的,可能被封殺的球變成安打,在這種氣勢下,也易使對手急於守備時而發生失誤,給攻擊的球隊可乘之機。」
新聞媒體記者從比場比賽中看到味全,其實可以說是台灣球隊普遍存在的缺點。而球員陽介仁則說:「到日本我們不是住在飯店而是和九州產業大學棒球隊住在一起,那是一塊類似大通的房舍,我們就和產大棒球隊的選手睡在一起,和他們住一塊就感覺好像是在部隊一般,他們是嚴格地實行學長、學弟制,在日本棒球還不是學長制施行最徹底的一項運動,據說相樸、橄欖球學長制更嚴格,但即使這樣已經讓我們開了眼界,如果用打雜來形容那些學弟所做的工作是再適當不過,反正是只要學長所要用的東西,不論是賽前或賽後,學弟都要事先準備好,例如賽前要整場地、賽後要檢球等。那時候我們所睡的通旁有一整棑的衣物櫃,每一個學長都有一個專屬的櫃子,和我們比賽之前,我就看到那些低年級的學弟把學長上場的衣服及用具準備好放在櫃上,而且我注意到每一雙釘鞋都擦拭得很亮,賽後,除了把學長的衣務洗滌乾淨外,鞋子又要再擦拭一遍,更讓我覺得不可思議的是那些看起來根本就是來學校打雜的學弟當中,有的還是先發球員,球技可以說比學長還要好,但他們照樣做那些事,這一點就令人不得不佩服了。」
陳潤波:「在和九州大學比賽完之後,味全的球員都一一的在整理球具準備回宿舍,有人看到我坐在休息區一動也不動就不敢離開,後來是全隊選手看到我沒走,根本就不敢動,我看大夥都沒動靜了,就開口跟他們說:『你們打完球就拍拍屁股就走,你們有沒有看到九州大學一年級的學生在整理場地,你們大概不知道在你們還沒有到球場之前,他們就早已經在除草、劃線、整理場地及預準備球具,比賽中又幫你們檢球、拿開水,現在又在忙著整地,難道我們當客人的不該幫些忙嗎?』
在原總教打算退休之際,也許是位領軍作戰的總教練吧!
陳潤波(前味全成棒隊總教練):「味全原先的總教練是官大全,在他有意退休時正好文化的教友彭誠浩透過關係找上了我,當時我也從合庫退休了,之前也從未帶過學生球隊,想想試試看也好,就這麼答應他們了。」李廷壁:「以前當球迷的時候就聽過陳潤波的名字,也看過他打球,他應該算是國內最好的游擊手,所以聽說他要來接我們味全隊,我們自然非常歡迎,一口就答應了。」
有「台灣史上最佳游擊手」稱號的總教練來了,而他即將帶領卻又是從小就國手頭銜加身的明星球員群,這兩者相遇會碰出什麼樣的火花、是衝突?是抗爭?還是煇發出味全棒球史上第一道耀眼的光芒!
張景涵:「鄭幸生、陽介仁他們這些原本就想唸大學的對我們來說問題都不大,難的是像王國慶還有林易增他們,為了勸他們讀書,我已經不是苦口婆心可以形容的,不但是親帶他們參考學校校舍,各種設備,還一一登車拜訪他們的家長,原本以為一切都談定了,沒想到有人還是在註冊的當天晚上又逃掉了,害我又得把他們找回來。」
黃清文:(前味全成棒隊員):「其實有個大學文憑誰不要,只不過是從小一直在打球,一聽到唸書就一個頭兩個大,所以不是不想唸而是不敢唸大學,後來學校的體育系主任還有味全公司的人一直勸我們,分析給我們聽讀大學的好處,所以原先想打退堂鼓,跑的人也都一一地回來了!」
在六十七年七月味全和文化建教合作以前,當時文化學院棒球隊的陣容如下:徐生明、張永昌、劉家齊、龔富豪、張拓榮、楊清瓏、陳昭銘、唐昭鈞、林俊民、陳進財、余富誠、李居明、江仲豪、張文忠。這份名單攤在各甲組成棒隊前都不會是太丟臉的陣容,但可惜的是一直打不出很像樣的成績,這一年的甲組成棒賽還因成績墊底而被降入乙組,但九月後,雖然經過一小段的波折,但另一批擁有世界冠軍頭銜的青棒國手還是順利地加入和文化建教的味全隊,這些選手當中有黃廣琪、趙士強、林易增、王國慶、黃清文、陽介仁、鄭幸生、謝燈育、劉名賢、沈堯宏、王銘雄,有了這十幾位選手的加入,味全隊頓時成為國內成棒隊中陣容最大的隊伍,在九月十八日十餘位青棒國手加入味全隊後,隔天中國時報第四版由記者黃明家所寫的一篇報導是這麼寫的:「、、、由於文化隊增添了十位新血,目前全隊共有三十名球員,而且個個優秀,在當前的國內成棒隊中,無疑是陣容最強、兵源最足的一隊,因此其將成為各隊主要勁旅乃屬必然。目前該隊的第一個目標是努力晉升為甲組球隊,而最終目的則是訓練出進軍國際達成四冠王的願望。」
張景涵(味全公司常務董事):「在我的觀念中,棒球選手雖然是運動員,但都還是應該念點書才對,畢竟運動生命是有限的,從球場退下來的日子要怎麼過才重要,或許就是這種觀念所以才讓宜寧那些孩子能有書唸,有球打到高中畢業,那時候我的想法是這群孩子如果從高中畢業後想要繼續升學,一邊讀書一邊打球的話,味全就繼續支持他們,當時大學有體育系的學校當中,師範大學沒有棒球隊,而輔仁大學又有只收華興中學畢業的傳統,剩下的只有文化大學,而文化原本贊助的單位是竹林山觀音寺,聽說因為經費問題不打算繼續支持了,我就想不妨和文化學院談談看。」
張永昌(前味全成棒隊員):「華興畢業的都唸輔大,而美和畢業的都選文化,這種傳統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當初之所選文化是因為很多美和的學長都在那裡,所以很自然在選填單上寫上文化。在味全還沒有進來的前一年,據說是因為李煥的介紹校方才和竹林山寺建教合作,不過因為隊人數太少所以出外比賽的成績都不理想,甚至還被降入乙組,加上一年要花這麼多錢,這大概就是人家不想再贊助的主因吧,後來聽說味全要支持,選手們聽到原本是沒什麼感覺,只是換套球服罷了,但後來想想應該也不錯吧,起碼可以多喝點牛奶!」
澎誠浩(文化大學校友):「文化學院棒球隊是一支很有傳統的隊伍,不過在以前有保送資格的選手都不會選文化而是選擇其他學校,尤其是師範大學,在我大二那一年我就向校方建議是否能讓棒球隊的隊員能免學雜費,利用這一點好處看能不能吸引一些好手進來,果然在校方答應學雜費全免的情況下,國手級的選手也陸續地加入文化的陣容。
「和美和爭奪冠軍那天是六月三十日,我們從旅館出發到球場後,就看到球場外黑壓壓到處都是人,一到場內更恐怖,內野看台早已擠滿了,我們從本壘後方的擋網通過時,我就聽到有球迷喊『味全來了,味全來了!』,這場比賽真的是未演先轟動,連台視、中廣都現場實況轉播,大概是大家都想看味全是不是真的能贏永遠不敗的美和。
「當我們把東西擺在休息區後,就看到美和的打者很認真地在做賽前揮棒練習,餵球的是初中的林琨瑋,看到這一幕我們差一點沒有笑出來,因為昨天晚上我和洪教練還有幾個球員做賽前會議時,大家在討論這場冠軍賽該用誰做先發,照說是要用陽介仁,因為他投得最好也最穩,但我跟教練建議不妨讓王國慶試試看,因為美和一定準備要打陽介仁的球,如果用王國慶的話可以收到出其不意的效果,即使他投得不好還有陽介仁在後頭壓陣。」
是誰說過這麼一句話:「不安就是一堆胡思亂想的累積」。很多時候我們可以發現,一個有時不得不令我們苦笑不已的事實是,當事情真正在我們眼前產生時,頓時才發覺,哦!原來情況並不是我們想像的那樣嘛!那時候的你才感到之前的不安是多餘的。
杜福明(前南英青棒隊員):「這一年雖然普遍看好美和,但其實學生球隊在打球變數本來就很大,誰也不敢說一定拿冠軍,誰也不敢說絕對沒希望,我覺得關鍵還在於第一場比賽,只要第一場打贏了往後就比較順,就好像比賽一開始得分的話心裡就比較沒有壓力,南英也是被看好可以拿到前三名的球隊,但沒想到第一場比賽就以九比零輸給榮工隊,張見發他們還只是高一而已,我們竟然會輸給他們,這是所有人都想不到的結果,輸了一場球真的覺得什麼都完了,一整年的汗白流了。」
而和南英境遇完全相反的則是味全隊,首戰靠著陽介仁的投球、胡燈財的再見安打把華興送入敗部,全隊一夕之間突然覺得自己也是首屈一指的強隊,不然怎麼可能打敗華興這種冠軍候補的隊伍呢?靠著這份自信心,味全青棒隊一步一步向冠軍邁進。
洪啟煌:「算起來我們的籤運真不錯,按照賽程的安排第一場對華興、第二場對榮工、第三場就可以爭勝部冠軍,這三場比賽的對手正好是一強一弱一強,對我來說投手比較好安排,所以在第一場贏了之後,我們就更有信心地迎戰榮工隊。」
而這一年的六月二十四日,天氣晴,台北市立棒球場,味全球服第一次出現在棒球場上,即將迎接他們成軍以來的第一戰。
洪啟煌(前味全青棒總教練):「這一次的全國賽前普遍還是看好美和及華興,而我們第一場就遇上了華興,不過我帶隊的觀念一直是訓練要嚴格、比賽放輕鬆,即使第一場遇上了華興,我還是這麼告訴我的選手,而且之前我們在台中集訓時練得非常辛苦,所以我跟球員講只要有練一定會有好結果。」
李杜宏(前華興中學青棒隊員):「全國青棒賽第一場就遇上宜寧,雖然他們的隊名已經改成味全,但是我們還是很有信心可以打敗他們,因為在這一次的比賽之前,華興和宜寧碰頭從來都沒有輸過,頂多是在前一年的中華杯兩隊打成平手而已。這一次的比賽對我們高三的學生來說是很重要的,因為這是最後一次能入選國手有出國的機會,就我來說是覺得當選國手的機會頗大的,因為差不多只有四場的比賽,只要能投贏其中的一場就八成有當選明星隊的機會。當方教練告知我第一天先發主投對味全時,我更是信心滿滿,因為在此之前對宜寧(味全)的比賽幾乎都是我在投,而未曾敗過。」
但如果回答的人是在民國三十年到民國五十年左右出生的中年人,他肯定以回味美好年代的口吻,述說過去六0年代半夜起床跟著大人看棒球轉播,夢想成為棒球國手揚威國際、為民族爭光的時代,那時候少棒比賽從南部七縣市開始,電視台一路實況轉播到全國大賽,每到比賽時街上簡直就像防空演習般的人車一空,大家都在看棒球、談論棒球,棒球簡直是從士大夫到販夫走卒全民參與的運動。
但新新人類可就會抗議以上的回答了,他會提醒你難道忘了幾年前職棒狂熱的景況嗎?龍象大戰不但一票難求,球場附近的工地鷹架、樹上到處掛滿了想要一睹比賽戰況的球迷,有人茶不思飯不想,擔心支持的球隊今晚的戰績;有人工作無力因為昨夜所愛的隊伍輸球,這種景況不是棒球熱潮,這是什麼?
但不論真正的答案是什麼,或有沒有真正的答案,在過去一甲子以上的台灣棒球歷史中,台中這個地名都將留下一筆,因為讓台灣棒球得到第一個世界冠軍頭銜的代表隊就來自於這個地區,所以對台中的棒球界人士來說,他們總是有一份異於其他地方的使命感,重振金龍少棒光榮成為他們念茲在茲的神聖使命。
而一百多年後,當年卡特萊特所訂定的規則,像壘間距離九十呎、九個人上場、三人出局攻守交替到今天為止都還適用。所以在二十世紀的今天,顯然是不必像卡特萊特那樣地為了證明規則的可行性而去組球隊。
那麼怎麼樣才能組一支棒球隊?為什麼要組棒球隊呢?有的人是為了興趣,為了追逐投打、勝敗之間的樂趣,有人是為了特定的目標、為了百中取一的冠軍頭銜,而走過二十年歲月,而至消失的味全棒球隊究竟是怎麼組成的,又是怎麼樣開始它的輝煌歷史呢?
故事要從一列北上的火車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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